大嫂跟大哥的公司被收购,虽然这消息还没有正式公布,可是从网络上找来的数据,可以得知他们的公司正是被科研国际集团收购。得知这件事后让我对那个张恒产生了兴趣,他不早不迟在这时候出现,不得不让我起疑。
因此两天后我决定见他,从他给我的名片上找出他的办公室电话,接通后传来一把女声,我说:“请找张恒先生。”
女生有礼问道:“请问是谁找张先生?”
报上自己的名字也不见得他就知道我是谁,我说:“说故事的人。”
“………”
显然女生认为我是白撞,我再加上一句:“是他要我来找他,你可以先问一下,若他不愿意接我电话也不见得你们有损失。”
“………请你等一下。”
十多秒后女生回话:“对不起,久等了,现在把您的电话接进去。”
电话接进去,我没有做声。
对方先说:“喂。”
“张先生。”
“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你看起来很高傲。”
高傲?可笑是我的所作所为该和高傲沾不上边。
“你的故事准备得如何?”
“从没想过。”他毫无悔意。
“这是什么意思呢?”摸不清这人,做戏不是该做全套吗,至少也该稍打草稿以作应对。
“我这么说不过是看你对我有没有兴趣,高傲的人跟本不屑自己找上门去听别人说故事。若你来找我,不多不少证明你对我有兴趣。”他轻笑,“更重要是我根不清楚你写什么,我当时只是看了两三行,你不会以为有人站在你背后把故事看完吧。”
他的轻笑声使我牙痒,这人挺自大,我说:“你对我的试探不也证明着你对我的兴趣。”我不知道现在的男人会动不动对另一个男人产生兴趣。
他答得爽快:“那是当然的,酒吧不就是这种地方。”
“请问张先生对我是那一种兴趣?”我还没自大得以为可以迷倒所有男人,还是先问明来者何意,说不好是别有用心。
“兴趣是产生了,可是还没有特定方向,这要待我们相处后才有定论。”他打蛇随棍上,“今晚喝一杯,如何?”
“好。”我毫不犹豫。
既然要查明来者何意,自不会在还没弄清情况下退缩。
 

还是上次碰面的酒吧。
星期二,晚上九时,人不多,进门数步已见他的背影,明明才见面一次,可是他的背影却说不出的熟悉。
我坐到他身旁,还没向他打招呼,先向酒保点了一杯马丁尼。
“还以为你不喝酒。”
“那要看心情。”曾几何时,我把酒当成水喝,因为没钱买酒才收敛,却物极必反喜欢上牛奶,到后来有钱了也不再多喝。
“上次并不是我第一次见你,好几次看你一人在这里喝闷奶。”
我噗哧一声笑出来,〝闷奶〞──别有新意的用词。
“张先生言词真风趣。”
他拿起酒杯示意与我干杯:“叫我张恒就好。”
张恒,好美的名字。
他的眼睛好亮,无意间对上会让人错以为眼里藏着一份永恒,可是那只是一剎以为,因为我明白永恒那里都不在。
他说:“我还没知道你的名字。”
“宇生。”
他的手指在酒吧台上肆意轻弹,有节奏的声响因手指与桌面的触碰而产生。
他的手指很长,很有力,也许是一位钢琴能手。
“你的职业是作家?”
“我没有职业。”我耸肩。
“你怎么生活?”
“别人养。”我轻描淡写。
“靠别人养如此没安全感。”
他稍稍皱起眉头,甚是好看,似是真在为你担心安危,让人看着生出暖意。
我的目光就这样定住了,却一边说得不以为意:“不是说付出才有收获吗,我可是在付出安全感去换取现在的休闲生活。”
说实话我也没觉得现在不安全,再说工作了也不见得安全起来,你的同事也许每天迫逼你,你的上司也许日夜轰炸你,你也许还得害怕明天突然天降横祸而失去工作。
试问工作的安全点在那里?
然而他自顾想要把我救出这个所谓没安全感的困境,他说:“我公司财务部刚好有空缺,你若愿意我可以为你引见。”
我收回目光,懒洋洋的说:“天下失业缺钱的人多的是,你的空缺还是留给别人比较合乎经济效益。”
“可惜我不是对每一位失业者都感兴趣。”
我斜眼:“敢问你对我的兴趣从何而来。”
他没有立刻回答,却环视酒吧四周,声音细致清晰地送到我耳边:“就从你毫不撘调在这里出现,架起自己的小王国,以为自己看尽这里一切,又目中无人。”
心里一紧,不悦,这人未免对我涉足过多。
他自以为很了解我,狂妄自大的人。
张恒说:“我在这酒吧收藏了一瓶1980年的红酒,可有兴趣与我一同品尝?”
我回道:“我家也刚好收藏了一罐1980年的王老吉,正等着我回去独自品尝,你的红酒还是留着。”我把手中的马丁尼一喝而尽,“不过你的工作我很感兴趣,过几天我再联络你告知报到时间。”
我想天底下没多少个像我这样找工作的人,还无礼地对待未来上司,不过他本就冲着我这种个性而来,所以他也显得无所谓,对我微笑说再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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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永藍蝶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