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无法苟同大哥的说法,但我的无从反驳让我退了一步,我答应大哥试着联络恺一。
怀着不安的心情打电话,每当回想那晚恺一出现的感情,心便会抽痛,这种心痛是出于目睹他的心痛。
我以为他是不会为别人心痛,我更加以为他不会为我这种人心痛,徐宇生何德何能有此福分。
电话响了很久直到挂断也未有人接听,也许恺一在忙又或是不想见我。
把手机丢开,埋头于被子,闷气难消。
几分钟过去,突然手机响起,难道是恺一回电?我立刻提起精神去接听。
“宇生,一会儿司机到你家楼下接你到公司。”恺一语气平淡,不见任何生气迹象。
“你不是在美国吗?”
“你来就是了。”
于是我再次出现在科研集团顶层,进门不见任何人,我还猜想大嫂会在这里。
我问:“你不是跟我大嫂在美国吗?我哥找人找到我这里来。”
“不过是硬留她在美国多陪我一天而已,现在差不多回到家吧。”
“她都结婚了,你还想怎样?”我并不是要为大哥说好话,只是这种麻烦惹起来不见得谁有好处。
“我当然知道她是白纸黑字签下结婚证书,所以我更加明白她随时可以提出离婚。”恺一对婚姻约束毫不在乎。
看来他是硬碰了,我也没什么好说,他对大嫂的心意如何,我也没有资格及能力评论。
心意这种东西,我连自己的也琢磨不清。
既然大嫂没事儿就由她去了,我赶紧道歉:“那一晚……我很抱歉。”
恺一瞄了我一眼:“如果你还是我的人,多少能整你一下,可是你都跟了张恒,我还能干什么。”他半开玩笑,“你有张恒撑腰,还用得着跟我道歉。”
可以听出来他没有记恨,还满意着我跟张恒的发展,心里松一口气。
我跟恺一未及多说上几句,大门忽而打开,转身看见张恒,吃了一惊。
张恒见了我亦感愕然:“你怎么来了?”
恺一说:“是我叫他来,有些事情还是现在搞清楚比较好,免得日后发生不必要的误会。”
张恒站着不作声,注视我们二人,静观其变。
恺一向我看来:“你自己说。”
原来恺一叫我来是要我向张恒说清楚我跟他的关系,我看着张恒,不禁胆怯。
恺一使眼色示意我快说。
我硬着头皮道:“我跟恺一早就认识,”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,连吐出的话都结巴起来,“……他一直……包……养我。”
这句话若是跟张恒以外的任何人说,我都能够不在乎,因为我可以蔑视他们的反应。但是这句话在张恒面前说出来,让我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卑劣。
张恒目光扫过我,又扫到恺一身上,久久才说出一句:“别跟我说你们串起来整我。”
我可以强烈感受到张恒刻意压着的怒火。
恺一对张恒的反应不以为意:“被害妄想症是传染性疾病吗?我跟你当了多年兄弟,竟然怀疑我整你,还是白痴是爱情并发症。”
恺一将我拉过来,推到张恒身上:“这麻烦从此归你管,我不要了,你们爱搞什么就搞什么,以后别惹到我头上来。”
恺一丢下我跟张恒离开,张恒冷瞥着我,我只好将第一天认识张恒至今的事情和盘托出。
张恒听罢皱眉:“真不知该痛恨还是喜欢你的被害妄想症,若你当初不是以为我来害你,根本不会把我放在眼内,但你这德性既让我头痛。”张恒掐了我鼻子,“你为何老是不相信人,谁伤你至此。”
我无从回答,那份莫名的悲伤,彷佛已经跟曾经使我受伤的任何人无关。经时间洗刷,已不知痛在身上那个地方,只剩下一份懦弱。
从来不多想神佛的我,会不禁怀疑张恒是上天派来修理我的,他有能力看穿我所有软弱,然后迫使我直视自己的不堪。
张恒说:“我不否认外面处处坏人,只是即使再多,又有多少个真正与你有关。就算过去别人伤害你,都已成过去,纵使你每天回想盼望,过去了的伤害就是无法再次出现在你面前,你又何必以回想的方式不断给自己捅刀子。”张恒长叹将我收进臂弯,“你这德性,为了你自己,也就当顺道为了我,得改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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